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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了这个夜晚，我花了大价钱，找到了全城最漂亮的妓女。我用妓女这个名词的时候，并无任何褒义或贬义，只是我没有别的词可以替换，她的名字我没有打听过。
她站在华丽典雅的浴室里淋浴，屋里充满着曼妙的水蒸气和沐浴露的香味。一层薄薄的玻璃把浴室和我的床隔开。她美妙的躯体，诱人的乳房，她的手抹着沐浴露在身上抚摸的一举一动，都一览无余的透过那层若隐若现的玻璃投射到我的床上。
这些赤裸裸的美妙诱惑，都是我精心布置的。我试图用人世间最美好的肉体，来换回我早已被岁月腐蚀的野性，度过这最后一晚。
她极力的卖弄，喷头流水的声音被她控制的恰到好处，她的呻吟夹杂着水声显得越加真切又虚无。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待，她都是一个出色的妓女，从来没有任何人在身上摸沐浴露的姿态，能像她那样婀罗又端庄，挑逗却又不淫荡。一切的一切都挠痒痒似的，刺激着我的听觉和视觉。然而我的心灵，却依然像死水一般，没有涟漪，反而沉得更深了。
难看的褐色斑块早已布满我褶皱的皮肤，我的骨头不再强健，岁月夹杂着化学药品早已将他们腐蚀得千疮百孔。我的记忆力也逐渐衰退，很多个早晨我找不到自己的牙刷，晚上的时候它却又自己出现在马桶旁边。然而有件事情却像打了烙印一般，随着其他事情的纷纷遗忘，它就越来越清晰。当岁月把我的头脑抽空，蛆虫把我的肉体腐蚀干净的时候，我就成了这件事情本身。
我的灵魂不会忘记16岁那个炎热的下午，我以最粗暴的方式，把我心爱的女孩拖进了学校旁边的那块玉米地里。那时我本拥有世间最纯洁的爱情，我牵着她的手，滑得跟鱼儿似的，我们一起在水里嬉戏，又一起在岸边追逐。我在深夜里读她的信的时候，饥饿和疲劳也不敢来骚扰我。当她熟睡的时候，我拿冰凉的冷水滴到她的眼角，惹得她的眼泪混杂着那冰凉的冷水一起流了出来，便追来打我，却被我一把搂在怀里动弹不得。当我们接吻的时候，她嘴里的液体是如此甜蜜，我怎么也吮吸不够，她的舌头像蛇的尾巴一样灵活，连她鼻子里呼出来的气体也是幽香的，总是勾起我贪婪的欲望。
然而就是这样的感情却遭受了最不公正的对待。学校和家庭联合起来以爱的名义，扮演着智者的角色，对我们的年幼的爱情进行着无情的打压和嘲讽。他们把成人的那套处事哲学，把现实和理想，把爱情和游戏，把车子和房子通通的像倒垃圾般的倾泻到我们年幼的头脑中，然而他们的目的不是并说服我们相信这些，而是镇压，用仅有的一点点权力和武力。尽管他们自己并不明白爱情的短暂和永恒，活着的平凡和伟大，但他们说起话来总是振振有词，他们深信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会对我们这些青年产生深远积极的影响，因此他们剥夺我们爱情的时候总是心安理得，一点也不敢怠慢，为了远大的前程和理想。
在这样的高压的环境下，我心爱的女孩妥协了，当我竭尽了所有的力量无法挽回这份柔弱的感情时，我感到了深深的背叛。
妓女已经离开浴室来到了我的床上，她给我脱衣服的时候把我从遥远的地方拉了回来。我任由她温柔的一层层的褪去我的衣裳，就像剥螃蟹壳子一样硬生生的把那层坚硬的伪装敲开，露出最真诚的血液和肉体。我看着自己裸露的皮肤，这干草一样枯黄褶皱的东西，完全包裹不住体内那几根残缺的快要撑破这旧皮囊的骨头。这样的身体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过了，今天被人剥开了伪装看到裸露的自己让我一阵恶心，然而这个妓女却没有半点嫌弃，我努力想从她的脸上，她的眼中看出一些排斥的感情，却一无所获。这样完美的伪装并没有给我带来宽慰，反而让我对自己的身体更加恶心。她用还残留着水蒸气的温暖的双手抚摸着我丑陋的下体，她压在我身上的乳房硕大而坚挺，我粗糙的皮肤贴着她那光滑如牛奶一般的身体。然而我体内的猛兽却像死亡了一般，再也无法将它唤醒，尽管为了这个精心布置的夜晚，我已经提前服用了5粒阳药，并且保证了充足的睡眠。我恍然又记起了那个遥远的下午，那天下午我如动物般的凶猛。
在玉米地的中央，我的手臂粗暴有力，拖着她柔弱的身体，用脚把玉米秆一棵一棵的踩倒在地。玉米叶锐利的边缘在我的脸上和手臂上划下了一刀刀口子，我却感觉不到疼痛。玉米秆的绒毛在我们的挣扎中纷纷脱落飞舞在空中，钻进我的嘴巴和鼻孔，钻进我穿着T恤衣服的身体黏在我的皮肤，我也感觉不到瘙痒。所有对我身体的刺激，都被愤怒和欲望转化成了强劲的动力，使我内心的猛兽更加的狂躁不安。她离开我后那些失魂落魄的夜晚，我被啤酒灌醉后睡到在马桶旁边，拿烟头在自己手臂上留下的一个个伤疤，放弃了尊严我跪倒在她家门前却被她父母辱骂逃离的场景，都随着玉米秆的倒地纷纷在我眼前浮现。玉米地的中央被我踩出了一块空地，层层玉米秆趴到在地上，这是动物的温床。我粗鲁的把她按倒在温床上，抓着她美丽的连衣裙的下摆，一把捞了起来，从她清香的头发上面剥离出去。她挣扎着，她的手按着我的肩膀，奋力把我推开，她的指甲是修长的。可直到最后，她也没在我身上留下一块伤痕，甚至一个指甲抓过的痕迹。她也没有叫喊，至始至终沉默着，用哀怨的目光盯着我，她尽力不发出任何可能引起附近路人注意的响动，仿佛我们只是在处理一件私事，而不是我在犯罪。我在剥夺她奶罩的时候遇到了一些麻烦，那个复杂的扣子无论如何也不肯顺我的心意，我的手指因为愤怒、欲望、害怕、焦虑而变得有些颤抖。我再也失去了耐性，抓起她背后的背带，愤怒的扯断成了两截，把它远远的抛在空中。我的魔抓伸向了他的下体，她拼命的扯着自己内裤的上缘，我不能将它脱离下来。于是我又索性抓住她薄薄的内裤的边缘，将它撕成了碎片。
在我将她剥离的一丝不挂的时候，她停止了挣扎。她直挺挺的躺在玉米秆铺着的温床上面，双腿微微分开，摆成了一个大字。但她并没有妥协，她用锥子般锐利，锐利又哀怨的目光狠狠的盯着我。她的眼珠子动也不动，眼皮眨也不眨。我读懂了她眼里的语言，却也产生半点怜惜。以往的甜蜜涌上心头，夹杂在欲望中间，更加刺激着我邪恶的下体。她的头发被汗水打湿，湿漉漉的杂乱的贴在那鹅卵石般光滑的脸上，她的脸蛋因为愤怒、哀怨、羞愧而变得通红。我望着她下面那片稀疏的草地，咽了一把口水，像恶狼一样扑了上去。我情绪激动，嘴唇吮吸着她的脖子，要抽干她体内血液似的。她还未发育完全的稚嫩的乳房，也被我的双手揉捏得失去了形状。我像头畜生一样，愤怒的抽插着。头顶的太阳像火炉一样，把地里的玉米烤出了食物的香味。玉米秆在骄阳下燃烧了起来，熊熊的火焰把我们包围了，又把我们融化，最后把我们变成了灰烬。我体内的液体在火焰的炽热下与我分离了出去，于是突然间周围的火焰又都熄灭了。烤熟的玉米的香味也消失了，就剩下两个狼狈的人，躺在玉米地的中间。
我站起来准备离开，却又触碰到了她那锥子般锐利，锐利又哀怨的目光。她依旧狠狠的盯着我，盯着一个陌生的我，她的目光像是从地里伸出来的一双强劲有力的双手，紧紧的抓住我的脚踝。我想要离开，却动弹不得，我想要上前给她穿上衣服，却也动弹不得。她稚嫩的身体开始产生了变化，我看见一束光从太阳上空照射到她的身上，她的身体熠熠生辉，忽然散发出一种母亲般的光芒，我看见所有女性最伟大的光辉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。她如母亲哺育了自己饥饿的小孩般的从容，她自己套上了被我撕破的衣裳，带着那依旧未曾改变的目光，从我的身边离开了。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，当我以这样的方式占有了我最心爱的女人时，我就永远的失去了她。我坐在刚刚犯过罪的温床上，痛哭流涕。
我的思绪又回到了床上，这个出色的敬业的妓女依旧在努力的摆弄，可我年迈的身体却再也没能产生半点反应。我让妓女停止了动作，我悲哀的注视着自己耷拉着的下体，今晚已经结束了。我精心为自己准备的祭奠，以失败告终。
我如今已75岁高龄，十六岁那个如动物般凶猛的下午后，我这一生都在妓女的床上度过。在我还年轻的时候，也曾有三个美丽的女人向我表达过爱意，可他们写给我的信我连看都没看便扔进了火炉。我也曾对五个妓女产生过怜爱之情，可一旦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我对她们的爱意便烟消云散。我流连在不同的床上，在各式各样的女人身上寻找慰藉，可再也没有任何女人可以填补我内心的黑洞。我白天活着像个体面的绅士，花着大把的钱在剧院与美丽的女人打情骂俏。可晚上的时候我却像个蝗虫一般，我把自己的身体裹在严实的被子里面，用大量的酒精来帮助睡眠。
我对着镜子将杂乱的胡须修理干净，又在妓女的帮助下去浴室将全身清洗，最后穿上了我最体面的一套衣服。我把自己的长发捋到后面，带上了一顶属于牛仔的帽子，离开了房间。
凌晨，我走在街上，路灯稀稀疏疏的，寒风有些刺骨，于是我又将那顶属于牛仔的帽子取了下来，扔到地上，任冷风将我残缺的皮肤割破。我从容的走着，远处的江水带着被人类驯服的愤怒咆哮着翻滚着，我听见了它的呼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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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5-1-23 09:27:16
